○卷三·慧可
第二十九祖慧可巨匠者。武牢人也,姓姬氏。父寂未有子时,尝自念言:“我家崇善,岂无令子。”祷之既久,一夕感异光照室。其母因此怀妊。及长遂以照室之瑞,名之曰光。自幼理想不群。博涉诗书,尤精玄理。而不事财产,好游山川。后览佛书,超然骄傲。即抵洛阳龙门香山。依宝静禅师出家。受具于永穆寺。浮游讲肆,遍学巨细乘义。年三十二,却返香山。成天宴坐,又经八载。于寂默中,倏见一超人。谓曰:“将欲受果,何滞此耶。大路匪遥,汝其南矣。”光知神助,因更名神光。
来日诰日,觉头痛如刺。其师欲治之。地面有声曰:“此乃换骨特别痛也。”光遂以见神事白于师。师视其顶骨,即如五峰秀出矣。乃曰:“汝相安好,当有所证。神令汝南者。斯则少林达磨大士必汝之师也。”光受教造于少室。其得法传衣古迹。达磨章具之矣。自少林托化西归。巨匠继阐玄风,博求法嗣。
至北齐天平二年。有一居士,年逾四十。不言名氏,聿来设礼。而问师曰:“学生身缠风恙。请沙门忏罪。”师曰:“将罪来与汝忏。”居士许久云:“觅罪弗成得。”师曰:“我与汝忏罪竟。宜依佛法僧住。”曰:“今见沙门已知是僧。未审何名佛法。”师曰:“是心是佛是心是法。法佛无二僧宝亦然。”曰:“昔日始知,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心。如其心然,佛法无二也。”巨匠深器之即为剪发。云:“是吾宝也,宜名僧璨。”其年三月十八日于光福寺受具。自兹疾渐愈。
执侍经二载,巨匠乃告曰:“达磨菩提远自竺乾以处死眼藏密付于吾。吾今授汝,并达磨信衣。汝当保护,无令隔绝。听吾偈曰:从来缘有地,因地种华生。从来无有种,华亦未始生。”巨匠付衣法已又曰:“汝受吾教宜处深山。未可行化当有国难。”璨曰:“师既先见,愿垂示诲。”师曰:“非吾知也。斯乃达磨传般若多罗悬记云:心中虽吉外头凶是也。吾校年月,正在于汝。当谛思绪言,勿罹世难。然吾亦有宿累,今要酬之。善去善行,俟时传付。”
巨匠付嘱已。即于邺都随宜说法。一音演畅,四众归依。如是积三十四载。遂韬光混迹,变易仪相。或入诸酒坊,或过于屠门。或习街谈,或随家丁。人问之曰:“师是道人,为何如是。”师曰:“我自调心,何干汝事。”又于筦城县匡救寺三门下。谈无尚道。听者林会。
时有辩和法师者。于寺中讲涅槃经。徒弟闻师阐法,稍微引去。辩和不胜其愤。兴谤于县长翟仲侃。仲侃惑其邪说,加师以违法。师欣然委顺。识真者谓之偿债。时年一百七岁。即随文帝开皇十三年癸丑岁。三月十六日也。皓月供奉,问长沙岑沙门。古德云:“了即业障从来空。未了应须偿旧债。只如师子尊者二祖巨匠。为甚么得偿债去。”长沙云:“盛德不识从来空。”彼云:“怎样是从来空。”长沙云:“业障是。”又问:“怎样是业障。”长沙云:“从来空是。”彼无语。长沙便示一偈云:“假有元非有,假灭亦非无。涅槃偿债义,一性更无殊。”后葬于磁州滏阳县东北七十里。唐德宗谥大祖禅师。自师之化。至皇宋景德元年甲辰。得四百一十三年。
○卷三·僧那
僧那禅师姓马氏。少而神俊,通究坟典。年二十一讲礼易于东海。听者如市。暨南徂相部,学众随至。会二祖说法。与同道十人投祖出家。自迩手不援笔,永捐世典。唯一衣一钵一坐一食。奉梵衲行。既久侍于祖。后谓门人慧满曰:“祖师心印,非专苦行,但助道耳。若契本意,发随便真光之用。则苦行如握土成金。若唯务苦行,而不明本意。为憎爱所缚。则苦行如黑月夜履于险道。汝欲明本意者,当审谛推察。遇色遇声,未起觉观时,心何所之。是无耶,是有耶。既不堕有无位置。则心珠独朗。常照尘寰,而无一尘许隔离。何尝有一瞬间顷断续之相。故我初祖兼付楞伽经四卷。谓我师二祖曰:吾观震旦惟有此经能够印心。仁者依行,骄傲度世。又二祖凡说法竟,乃曰:此经四世以后,变为名相。深可叹哉。我今付汝,宜善护持。非人慎勿传之。付嘱已师乃游方。莫知其终。
○卷三·向居士
向居士,幽栖林野,木食涧饮。北齐天保初,闻二祖盛化。乃致书通好曰:“影由形起响逐声来。弄影劳形,不识形为影本。扬声止响,不知声是响根。除烦闷而趣涅槃。喻去形而觅影。离众生而求佛果。喻默声而寻响。故知迷悟一途,愚智非别。知名做名,因其名则好坏生矣。荒谬做理,因其理则斗嘴起矣。变幻非真,谁是谁非。虚妄无实,何空何有。将知得无所得,失无所失。未及造谒,聊申此意。伏望答之。”
二祖巨匠命笔回示曰:“备观来意皆真实。真幽之理竟不殊。本迷摩尼谓瓦砾。释然自愿是真珠。荒谬聪明等无异。当知万法即皆如。愍此二见之徒辈。申辞措笔做斯书。观身与佛不差异。何必更觅彼无余。”居士捧披祖偈。乃伸礼觐,密承印章。
○卷三·隆化慧满
相州隆化寺慧满禅师。荣阳人也。姓张氏。始于本寺遇僧那禅师开示。志存节俭,唯蓄二针。冬则乞补,夏乃舍之。自言毕生心无怯怖。身无蚤虱,睡而不梦。常行托钵,住无再宿。所至伽蓝,则破柴制履。贞观十六年。于洛阳会善寺侧宿古墓中。遇大雪,旦入寺,见昙旷法师。旷怪所従来。师曰:“法有来耶。”旷遣寻来处。四边雪积五尺许。旷曰:“弗成测也。”寻闻有括录事诸僧逃隐。师持钵周行聚落,无所障碍。随得随散索尔虚闲。有请宿斋者。师曰:“天下无僧,方受斯请也。”又尝示人曰:“诸佛说心令知友相,是虚妄。今乃重加心相深违佛意。又增论议殊乖大理。故常赍楞伽经四卷。觉得心要,如说而行。盖遵历世之遗付也。后于陶冶中无疾坐化。寿七十许。
愿一共弘法好事回向：
通行、见闻、随喜者，及皆悉回向尽法界、虚空界所有众生，依佛菩萨威德力、弘法好事力，普愿消除所有罪障，福慧具足，常得安逸，无诸病苦。欲造孽法，皆悉不行。所修善业，皆速造诣。关上所有诸恶趣门，开示人天涅槃正途。家门清吉，身心健康，先亡祖妣，历劫怨亲，俱蒙佛慈，获本妙心。打仗永息，谦逊兴行，国民安逸，天下承平。四恩总报，三有齐资，今世下世摆脱所有外道天魔之缠缚，世世代代永离恶道，离所有苦得到底乐，得遇佛菩萨、处死、清静善学问，临终无所有阻滞而往生有缘之佛净土，同证到底完美之佛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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