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本文来源:东方烟草报」
说来惭愧,我从读书起就常住北京,可十多年里,去故宫的次数屈指可数。不是不喜欢、没时间,反而是太喜欢、太留恋,喜欢到不忍在随便一个普通的日子里轻易“赴会”。大概是我格外贪心,总是想要和它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,能在自己的“故宫”里徜徉,做唯一的“主角”。
故宫很美,美在四时。春天红墙绿柳,夏天波光潋滟,秋天流云霞光,冬天飞雪白城,故宫美得出挑,让人摸得到季节,触得到时间。故宫有一名景,即在故宫角楼外的护城河边经常聚集着很多摄影爱好者,竞相按动快门。故宫从来都是鲜活的、流动的,镜头里的故宫,每每相异,时时不同。
在我心中,没有一座博物馆能够与故宫博物院相媲美,我觉得称它为“万博之博”兴许更恰当。
叩开向南的午门,未见展览,却处处皆为展品,砖石树木、雕栏斗拱、朱漆墨宝,都是独一无二的。去年,故宫建成周年,我特地选自己过生日的时候再次独自走进故宫。
午门城楼上“丹宸永固——紫禁城建成年”大展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游客,小学生们更是把这当成了教学课堂。故宫从破土到建成,从采料到规制,都体现出宫城一体的特点,宫是故宫,城是北京老城。很可惜,随着北京外城墙的拆除,今天我们已无缘观赏宫在城中、城在宫中的胜景。但“单中心+射线”的布局理念落地北京后,仍把故宫托在了城中心的位置,这或可稍解故城之思。身在北京,我越来越深地感受到这城市气质里浓浓的故宫色彩,漫步其中总会看到它的影子、嗅到它的气息。
几年前,我在一本介绍北京城市规划的书里读到,新中国成立初期曾有过关于故宫存废的讨论。保护故宫的人,认定它是民族瑰宝、人类财富,要传承保护、发扬光大。
在今天看来,这本不该成为问题。但不能否认的是,我们应该深思——是谁建造了故宫?故宫属于谁?该怎样理解故宫?
我之前看过的一个展览,兴许可以粗浅地回答这些问题。
展览的名称是“明代御窑瓷器——景德镇御窑遗址出土与故宫博物院藏传世弘治、正德瓷器对比展”。景德镇御窑厂为明清两朝皇宫烧制瓷器,成品运往宫廷,废品就地打碎掩埋。这次展览让这些命运迥异的“同胞兄弟”五百年后再相逢,也让我们仿佛目睹了每件稀世珍宝现世前工匠们一丝不苟、精益求精的求索之路。
借助这个展览,我感到自己看待故宫的眼光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其实,在历史的长河里,故宫从来都属于给予了它生命的劳动人民,凝聚着他们高超的智慧和技艺,它也代表着当时社会普遍接受的审美风格。如果只视其为皇权的衍生物,不免犯了管中窥豹的错误。须知,故宫不属于某一类人,而属于每一个人。
这几年,岁的故宫成了网红,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。不仅故宫文创产品风靡网络平台,《国家宝藏》《上新了故宫》两档电视节目更带起了全民“故宫热”。不难发现,这位岁的“老人”正青春。
于我,故宫就是这样的一位“宝藏朋友”。我惊叹于它的美丽和宏伟,放任自己的思绪在其中自由触碰,寻求并倾听它的回音。岁月和际遇没有钝化我们的感情,反而让我们与历史联系得更紧更深。在故宫的“注视”下,我渐渐成长。我会带着属于我的“故宫印记”继续前行。
(北京市局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