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狂的沙尘暴中国历史发展的慢变量最爱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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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北京一刮沙,就变成了北宋。”

当一场西起喀什、东至哈尔滨的扬沙席卷中国时,沙尘暴在时隔几年后再次光临北京,但网络段子的神奇之处在于,历史的映照往往穿透时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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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年,当匈奴后裔赫连勃勃来到今天的陕西靖边一带时,呈现的他眼前的,是一个水草丰美、“临光泽而带清流”的牛羊遍布之地,这位十六国时期的枭雄忍不住赞叹说:

“吾行地多矣……未见若斯之美。”

于是,这位大夏国的开国国君征发十万人,耗时五年在此营建都城,为了确保工程的施工质量,每建一小段城墙,赫连勃勃的手下就会让弓箭手在一定距离处对着城墙放箭,如果箭头穿入了城墙一寸,那么建筑这一段城墙的民工就会被全部杀掉,然后把尸体扔进城墙中作为筑城材料。

赫连勃勃的要求标准是,只有当弓箭射到城墙上被反弹落地,那段城墙才算修建成功。

五年后(年),这座被称为“统万城”的匈奴都城终于竣工,当时,大夏国秘书监胡义周撰文称赞这座城市说,城池周边“石郭天池,周绵千里”,城里则是“华林灵沼,重台秘室,通房连阁,驰道苑园”。

但这座被赫连勃勃寓意“统一天下,居临万郡”的雄奇都城,并没能护佑匈奴人多久,统万城建成仅仅9年后(年)就被北魏大军攻破,此后数百年间,这座城池几经战乱,到了唐代时,曾经水草丰美的统万城,在历经数百年的人类开发破坏后,周边的毛乌素沙地正在逐渐成型,此时周围已是“皆流沙”、“风沙满眼”、“茫茫沙漠广,渐远赫连城”。

到了宋太宗淳化五年(年),宋军在经历与西夏的反复争夺后终于攻占统万城,为了防止西夏重新争夺,宋太宗下令大军摧毁统万城,对于统万城(当时称夏州)当时周边生态环境的恶化,宋太宗曾经说:

“夏州深在沙漠”。

从公元年建成,到年成为“深陷沙漠”之地,统万城仅仅经历了年时间,就成为了人类开发破坏的“经典之作”。

▲统万城遗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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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中国人与流沙的邂逅才刚刚开始。

就在统万城深陷流沙之时,北宋帝国也开始困扰于沙尘暴的袭击。

就在父亲宋太宗下令摧毁统万城仅仅13年后,宋真宗景德四年(年)三月,北宋首都开封遭遇了一场特大沙尘暴的袭击,“三月甲寅夕,京师大风,黄尘蔽天,自大名历京畿,害桑稼,唐州尤甚。”

当时,这场从今天的北京大名,一直吹到河南开封、泌阳(宋代唐州治地)的特大沙尘暴,让宋真宗苦恼不已。北宋立国年间,后期年记载的曾经席卷首都开封的沙尘暴就达13场之多,当时,这些主要来自西北的沙尘,不仅波及开封,甚至连远在江南的浙江江山县,都能感受到这些沙尘暴的威力,以致北宋时江南一带有俗语称为“黄沙落”。

北宋时,有的沙尘暴甚至持续达10天之久,以致百姓不敢出门,店铺不敢经营,有的老弱病残甚至因为长期被困家中以致饿毙。

根据科学家研究,沙尘暴在地球史上已经存在达数千万年之久,但人类的出现与垦荒砍伐,却将沙尘天气越来越推向极端,在中国古文献记载中,古人将沙尘暴多称为“霾”,比如,“大风霾”、“风霾”、“大霾”、“沙霾”、“尘霾”等。

按照科学家研究,形成沙尘暴主要有3个因素:大风、不稳定的大气层结、丰富的沙尘源。

如果说大风、不稳定的大气层结这两个因素是地球大气的自然运动状态,那么丰富的沙尘源地,则越来越拜人类所赐。

学者们在研究中国古籍资料后统计得出,随着中华文明史的推进,关于沙尘天气的记载,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现,从时间上看,在公元前4世纪,关于沙尘天气的记载只有2次;

到了4-10世纪的年间,中国境内关于沙尘暴的记载出现了39次;

11-15世纪的年间,中国境内关于沙尘暴的剧增到了97次;

而从16-19世纪的年间,沙尘暴的记载共出现了次。

由此可见,统计时间在不断的缩短,但沙尘暴的记载次数却越来越频繁,而且,当时的沙尘暴记载有个特点,就是从先秦时期的主要局限在西北地区,开始呈现东扩的趋势,例如北宋时,当西北的统万城(黄河上游)深陷流沙之时,相对东部的河南开封等黄河流域也开始频繁出现了沙尘暴的记载,而到了元明清时期,整个华北地区,都广泛出现了关于沙尘暴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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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际上,中国地区的沙尘暴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的越来越频繁出现,与各个时期的气候冷期、干旱背景也有很大关系。

史学家总结发现,当气候进入冷期,西北与北方遭遇长期干旱,少数民族不断南下侵扰的魏晋南北朝、辽金,以及明末到清中期等游牧民族南下时期,恰恰也是沙尘暴记录的高峰时期,因为冷期与干旱造成草原的退化和沙地沙漠的形成扩大,从而为沙尘暴提供了广泛的策源地,这也可以看做是少数民族南下的气候与环境背景。

但气候环境的循环古已有之,为何在人类进入文明时代后,沙尘暴才开始形成越来越肆虐之势?

从世界范围来看,沙尘暴在全球共有四个高发区:这分别是非洲撒哈拉沙漠南端、澳大利亚、中亚地区、美国西部和墨西哥北部。

在中国,沙尘暴的策源地则有四大源区:分别是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周边地区,甘肃河西走廊和内蒙古阿拉善盟地区,内蒙古阴山北坡及浑善达克沙地毗邻地区,蒙陕宁长城沿线。

▲中国主要沙漠、沙地分布。

而中华先民的不断拓荒开边,则是沙尘暴加剧的重要原因。

公元前年,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派遣霍去病出击右匈奴,大汉帝国拓地千里,将今天东起兰州、西至敦煌的整个河西走廊首次纳入华夏版图,此后,汉帝国在河西走廊设置武威、张掖、酒泉、敦煌等四郡,随着河西四郡的设置,中华先民也开始了对原本水草丰美的河西走廊的移民拓边。

但从两汉到魏晋南北朝地区,从西北的河西走廊到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再到黄土高原,随着人口繁衍,中华帝国的人口,也从西汉平帝元始二年(公元2年)的万人,增长到了唐玄宗时期的万人左右(含逃逸人口,人口学家估算值)。到了南宋光宗绍熙四年(年),南宋加上金国、西夏、大理等国,人口学家预测当时中国人口已破1亿。

随着中华帝国的人口增长和边疆拓荒,曾经在《汉书·西域传》中频繁出现的楼兰、龟兹、且末、精绝、莎车等绿洲古国逐渐消失,并被不断扩大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所吞噬;

这种沙漠化的趋势,逐渐从西向东,向中华文明的腹心地带扩张。

从汉代开始,原本森林密布的内蒙古阴山、河西走廊,在中华先民的开发拓垦下,许多地方开始从森林、草原退化为戈壁、沙漠;

在河西走廊以东的甘肃天水、陇西一带,西汉时期,那里还是“山多林木,民以板为室屋”的森林茂密之地,然而三四百年后,到了曹魏景元四年(年),当司马昭率军西征羌人时,灵州(今宁夏灵武县)等地已经是“北临沙漠”;

而在五胡十六国时期还是水草丰美的统万城(位处今陕西靖边),到宋代时开始“深陷沙漠”,被不断扩大的毛乌素沙地所吞噬;

统万城对面,原本水草丰美的乌兰布和地区,由于秦汉时期,中央政府为了抵御匈奴入侵,在河套平原大规模屯垦驻军,以致草原植被遭到大规模破坏,到了北宋时期,原本属于草原的乌兰布和地区成为了“沙深三尺,马不能行,行者皆乘橐驼”的沙漠地区。

可以发现,在中华先民不断的拓荒开垦中,从新疆到河西走廊再到河套平原地区,沙漠和沙地的扩张从西向东不断蔓延,而从魏晋南北朝开始不断加剧的沙尘暴记载,正与这一历史时期的沙漠沙地从西向东的东渐趋势高度吻合。

除去人类无法左右的大气候环境影响,可以看出,中华帝国的不断拓边开荒,在不断扩张帝国边疆的同时,也带来了边疆环境乃至原本属于腹心地区的环境破坏,而破坏的结果,就是沙尘暴跟随着人类破坏的脚步,接踵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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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,时不时困扰于沙尘暴的北宋帝国,在靖康之变的耻辱中灭亡,但入主中原的金人很快发现,他们也将时常遭遇沙尘暴的苦恼。

金朝贞元三年(5年)农历四月,刚刚将金国首都迁到中都(北京)才两年的海陵王完颜亮一觉醒来,发现整个北京城都陷入了沙尘暴的包围,当时,整个北京“昏雾四塞,日无光”,这场沙尘暴持续了长达17天之久,让完颜亮苦恼不已。

这场超级沙尘暴过后不久,金世宗大定十二年(年),北京城再次出现了沙尘暴“雨土”的记录,当时,北京城在沙尘暴包围下,尘土犹如下雨般从天而降;此后,金朝大定二十三年()的三月和四月份,又出现了两次沙尘暴“雨土”的记录。

在中国沙漠和沙尘暴的挺进步伐中,这种从西向东的扩张,此前是从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-河西走廊-河套平原-河洛地区蔓延,但从金人开始,随着金人定都北京,华北平原关于沙尘暴的记录也越来越多,这一方面是因为史官和记录者对政治中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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